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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西班牙文 西班牙之旅

夏日的精彩時光﹕Granada學西班牙文

發覺有不少朋友有興趣去南美或西班牙學西班牙文﹐我已經把我在南美學西班牙文的經歷寫了出來﹐至於在西班牙學西班牙文的經歷﹐則至今沒有提過﹐現在就讓我把這方面的東西寫點出來。

回想起來﹐那段日子實在太精彩了。

with teachers and classmates in Castilapaella lunch in the school - great time!

我在西班牙南部的城市Granada生活的那將近半年的時間﹐是我人生最快樂的時光﹐快樂的一大因由是我報讀了Granada的一間語言學校Castila (www.castila.es) 。在這間學校我前後讀了四個多月﹐離開的時候已經基本上可以用西班牙文進行日常會話﹐更重要的是﹐這間學校的課外活動實在太棒了﹐老師和學生在課餘打成一片﹐課後總約出外一齊踢足球﹐看電影﹐看佛蘭明哥﹐去酒吧。週末就到的士高跳舞﹐老師和我們一起去﹐常跳到凌晨一兩點﹐然後踩著夜色歸家。

學校座落在美麗的舊城區albayzin的半腰﹐週圍是蜿蜒的石階和白色的屋子﹐每個街角都是一個迷人的框景。打開學校的門﹐左邊是一個花園﹐種了果樹﹐上堂上到中途﹐我們都在這花園喝著咖啡或果汁﹐和老師﹑和同學閑聊。

學校有個小酒吧﹐只在夏天上課的小息時間開放﹐你可以買咖啡﹑茶﹑果汁﹑三文治﹐全部現製﹐一邊品嘗小食飲料﹐一邊在樹蔭下和老師﹑同學以西班牙文夾雜英文交談﹐講各自的經歷﹐和上堂的事情﹐陽光和煦﹐感覺正好。

每逢周五中午上完堂﹐這個小酒吧會為學生準備tapas(西班牙小盤的食物﹐有各式各樣) ﹐和夏日水果特飲Sangria(用紅酒﹑水果和小量的烈酒調制而成﹐清涼美味極了﹐我每次去餐廳﹐這是不變的選擇) ﹐我們常就這樣吃著喝著談著﹐幸福地迎來夏日的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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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斯坦之旅 女事

走過巴基斯坦﹕身為一個女子﹐從未感如此絕望過

Photographed with two girls from a village near Hunza, Pakistan. How nice to mix with girls only in this country.美國攻打阿富汗塔利班政權之初,有個巴基斯坦地方常在傳媒上出現 – 白沙瓦。這個地方聚居了逃到巴基斯坦的大部份阿富汗人,亦成了採訪阿富汗新聞的外國記者的駐地,開戰後,這裡聚集的記者就更多了,由這裡發出去的新聞源源不絕。

初聞「白沙瓦」,人被勾著似的,找英文報紙對照,恍然而悟,真的是一九九五年踏足的地方,一個本以為微不足道的地方,日後竟然因為美國奉反恐怖之名開戰而上了新聞。

在報紙電視上,白沙瓦是和戰爭、示威有關的,但於我,卻是有關別的……

九五年夏,歲月正青蔥,隻身來到巴基斯坦旅行。因為是伊斯蘭國家,而自己是女性,心情戰戰兢兢,患得患失。

先在Lahore、伊斯蘭堡這些大城市落腳,買了條頭巾,把頭和臉圍起來,走在路上,步履還算輕快。

但愈向北走,步履愈見沉重,來到白沙瓦後,情況已變得吃不消……

白沙瓦是西北前線省(North West Frontier Province)的省會,因為離世界有名的山道Khyber Pass只有11哩,吸引不少遊人前來。這裡的手工藝亦很有名,沿街有不少售賣銅器和銀器及珠寶的店舖。

在白沙瓦住的以Pashtun人為主。Pashtun人被視為世界最大的部族之一,祖先世代耕種放牧為生,性格勇悍好戰,有好客的美譽。但傳統是會遺落的,過程中還會滋生醜惡:臭名遠播的塔利班政權主要由Pashtun人組成,而我在白沙瓦的遭遇亦難令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Pashtun人既然好戰,愛馱槍是自然的事,雖然政府不鼓勵,但白沙瓦離管治中心遠,政府鞭長莫及,不少人仍愛馱著槍四處走;偶然會見到女的在街上走,但都是拖著孩子,身邊有男人伴著的,整個鎮彌漫一股「雄風」。

在來白沙瓦的車上認識了一個在喀什米爾當兵的軍人,他知道我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堅持下車後送我到旅店,這個美意我當然樂於接受,但在車上有說有笑的我們,一下了車,鎮上的氣氛著魔似的馬上令我們變臉,在往旅店的路上,他走在前,我走在後,互不相識似的,不知怎的,內心亦實在怕別人以為我們相識。

抵達旅店,旅店的人初時以好奇的眼光打量我和他,似乎想探究我們的關係,等這個朋友離開後,就以色迷迷的眼光在我身上轉。他不停的介紹城中名勝,說這說那,最後繞到一個事情上:Pashtun人有一套按摩法,可解我長途疲勞的。之後愈往北走,幾乎所有入住的旅店,都有旅店的男人向我兜說,他們族人最擅長按摩,問我要不要。

第二日離開酒店,把鑰匙還給酒店的人,正轉身離開,冷不防給人用力在臉上捏了一下,然後是一聲「goodbye」,一時之間不知發生何事,等清醒過來後,人已踏出旅店,真想走回去掌那人一巴掌。為了這欠的一巴掌,我責怪了自己好幾日。

初時無法明白這針對外來女子的「色情事業」怎會在巴國,尤其是保守的北部萌芽生長,後來想多些,又和路上遇到的外國女子談起,慢慢理出個頭緒:他們不敢碰本國的女人,唯有將非份之想投射在外來女子身上,加上他們不容本國的女人四處走,見到外國女子四處走,就以為她們是不正經的人,於是肆無忌憚向她們動手動腳。

但白沙瓦的經歷還只是個開始。離開白沙瓦,我搭公車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同在西北前線省的Swat Valley。聽說那裡有北部最美的山谷景色,綠意盅然,是當地人的度假聖地,所以決定去看看。

在白沙瓦車站上了車,我被安徘坐在優等座-司機旁的位置。司機旁有兩個座位,我先來,揀了近窗的位置,這時管車的人走過來向我嘀咕,叫我付兩個人的車費。我問他原因,他說因為我是女人,他們不方便安插一個男人坐在我旁邊,位置既然因為我而騰空,所以我要付兩個座位的價錢。這對於我簡直是荒謬透頂的事。「那是你們的問題,我只會付我坐的位的錢,」我對他們說。他們奈我不何,最終還是土頭土腦安排了一個男人坐在我身邊 - 沒法,為了那個座位的錢,犧牲一點宗教精神就算了,反正我只是外來女子,不傷干。也難怪,全車只有我一個女乘客,這裡要找一個出遠門的女人比登天還難。

Swat Valley的重鎮是Mingora,車站好不熱鬧,一輛輛的小型客車橫七豎八停在空地上,穿著長袍的男人一堆堆圍住車,或在閑聊,或在等上車,放眼望去,竟是清一色穿著灰白色系列長袍的男人,名副其實的男兒國!眼睛自出生那刻起已慣了兩性並存的世界,這個男兒國一出現,我是既驚且惶,想掉頭就走,但沒有退路呢。

幸好我落腳的地方就在車站的對面,這是一幢三層樓高的建築,接待處的人見到有個東方女子走過來,遠遠已把我盯住,一直盯到他眼前,他第一個問題是「你一個人嗎」?第二個問題是「你結婚了嗎」?第三個問題是「為甚麼不和你丈夫一起」?第四個問題是「哪個國家的人」?第五個問題是「來這裡做甚麼」?我已特別在右手無名指上戴了隻戒指,刻意在他面前揚起又放下,編造了個已婚婦人暫時和丈夫分開,丈夫在下一個站等候的故事。但他對於我可以「貪圖享樂」,拋開丈夫來到這裡觀光,似乎很難理解。

應付完酒店的人,就像打了一場仗,踏入房間,馬上把門從裡面鎖上,將窗關好,窗簾布拉好,然後才放心躺下。這個大封閉世界裡架構起的小封閉世界,頓令我找到安心立命之所似的,原來封閉的世界可以帶給人心靈如此妥貼的感覺。

樓頂的風扇吱吱地在轉,車站的暄囂透過牆壁傳過來,躺在床上,時空交錯,不知身在何處。

已經是下午兩點鐘,肚子開始打鼓,整日都未吃過東西,看來我盡管萬般不願,亦非要到男兒國走走找點食物填肚不可。

街上呈現一幅一團和氣的男兒圖,有手拖手歡歡喜喜走過的,有見面握手言歡的,有分手時親切擁抱的,我的出現似打亂了這裡平靜幸福的生活,可能正是這個原因,他們紛紛放慢腳步看我,或乾脆停下向我行注目禮,步過了,還一步三回頭地回望,我真想找個地洞鑽,確確切切地需要。

途中和獨遊的外國女子聊起,大家半開完笑說,有誰失去自信,一定要來巴基斯坦北部旅行,每日都這樣多人注視你,信心一定大增。

遠遠見到一個似餐館的地方,正想走近,但餐館坐著的人同一時間目光一致的望向我,那銳利的眼光,不費吹灰之力已把我彈回去,我恨自己軟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下一次見到餐館,管他,定要走過去,又見到餐館了,於是鼓起勇氣走近,但團結就是力量,我還是再一次被群眾鋒刃的眼光打敗。

太陽有恃無恐地照在身上,身心焦灼,盲目地在鎮上走了不知幾許,終於在一間有點格調的酒店餐廳坐下-餐廳裡只有兩個男人在電視機前看衛星電視,他們懶得理我。我記得那餐吃的是炸薯仔拌麵包,吃下去時甜在口中,苦在心中。

我問酒店的人,怎麼街上見不到女人,他說這裡的女人是不出外的,去街市、商店購物這些別的地方一般由女人做的事,在這裡都由男人做。所以街上很少見到女人。

第二日我一早起床,坐第一班車離開。車前行了幾分鐘,還在Swat Valley的範圍,我終於見到一直很渴望見到的人-黑罩衣由頭遮到腳、連眼也不露的女人。六月,艷陽高照,日間氣溫高達攝氏四十度,這樣的長衣蔽體,還是吸熱的黑色,我穿一身輕薄白衣都熱得發昏,可想像在那密實的黑色罩衣下有多熱,我的怒火砰然燒起,再想起過去兩日的遭遇,更是燒得熊熊的,不過卻疑惑:該向誰燒呢?

為甚麼有一團黑色蜷縮一角?那邊還有另一團,同樣蜷縮一角,我有點難以相信這個要「保護」女人的國家竟然容讓女人「拋頭露面」求乞,而且在短短的兩三分鐘之內,就給我看到了兩個。

其實這現象不難解釋,女人要依賴男人,當女人依賴的男人離開了或是過世了,她沒謀生能力,可以選擇的就只有求乞一途。

離開Swat Valley,我上了中巴公路,在踏入中國邊境的一刻,同車的幾個外國女子都不約而同歡呼起來:「我們離開巴基斯坦了!」車上有男有女,只有我們這些女的在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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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美之旅

沒有自己貨幣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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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有本國貨幣的國家﹐厄瓜多爾。 自從2000年起﹐厄國就取消使用本國的貨幣SUCRE﹐而改用美元。很奇怪是不是﹖即使非洲國家多窮﹐都擁有自己的貨幣﹐厄瓜多爾這個國家究竟發生了什麼問題﹐連本國的貨幣都要放棄﹖一個國家沒有自己的貨幣﹐有點像身份都捨棄不要一樣。

厄瓜多爾和南美很多國家一樣﹐擁有豐富的天然資源﹐例如石油﹐石油出口是該國最大的收入來源﹐厄國更是全球最大的香蕉出口國﹐但厄瓜多爾經濟卻一直一蹶不振﹐七成人口活在貧窮線下﹐是南美國家中較窮的國家。特別是九十年代末﹐由于油價下滑﹐全球金融危機的拖累﹐加上其他各種因素﹐經濟和金融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除貨幣貶值40%外﹐通脹更升至96%(2000年) 。於是政府在2000年決定取消本國貨幣﹐採用美元﹐最大目的為壓抑通脹﹐穩定經濟。

厄瓜多爾從此沒有了自己的貨幣﹐市面流通的都是美元。雖然如此﹐卻有個奇怪的現象﹐就是除美元紙幣和硬幣之外﹐竟然還有厄瓜多爾美元硬幣。亦即是說﹐同樣貨值的美元硬幣﹐在厄瓜多爾有兩套﹐一套是真正的美元硬幣﹐一套是在厄瓜多爾發行﹑只在厄瓜多爾使用的的美元硬幣。奇怪吧﹖我來到厄瓜多爾﹐面對一大堆各式各樣的硬幣要分辨﹐初時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每次付款時﹐都要把硬幣左看看右看看﹐才肯定下來。

厄瓜多爾採用美元後﹐表面上國家經濟穩定了下來﹐例如通脹已大幅度回落至近年3%的水平﹐經濟增長亦回復正數﹐估計2005年有3%增長﹐但身在厄國的時候﹐有一個很大的感受﹐就是這明明是一個經濟還落後的國家﹐人民日常的生活消費卻要用美元﹐他們如何承擔﹖有時我在商店買東西﹐看到美元定價﹐都會暗自吃驚﹐價錢不便宜呢。

美元化的一個結果是物價都較前貴了一倍﹐例如可口可樂﹐價錢在厄瓜多爾就比哥倫比亞貴﹐我記得有次走過一個商店櫥窗﹐裡面陳列不少常用的家庭電器﹐價錢都很貴﹐一個非進口的電飯煲要70美元﹐價錢和香港的差不多。

這個國家有七成人生活在貧窮線下﹐採用美元後﹐物價上昇﹐最慘的自然是窮人﹐生活百上加斤﹐連中產階級階級亦覺得日子不好過。物價上昇﹐生產成本上漲﹐生產競爭力亦比鄰國如哥倫比亞低﹐所以街上四處都是反美洲自由貿易協議的標語。

風光的經濟數據是一回事﹐數據背後實在的人生又是另一回事。

想深一層﹐一個國家到了連自己的貨幣都不能要的地步﹐其實是滿可悲的。一國的貨幣就如一件披上身的外衣﹐繫著國民身份的認同﹐和民族的自尊﹐今在厄國早俱往矣。(或者這個原因﹐它還是有發行自己的美元硬幣﹐多麼卑微……)

厄國走到這一步﹐見證的是拉丁美洲國家好像被一個無形的罩緊箍的命運﹐無盡的政治腐敗﹐無盡的總統更換帶來的政局動蕩﹐和不斷的國際霸權勢力的干預……最後政經情況壞到無可再壞﹐連本國的貨幣都要放棄。

這個國家總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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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美之旅

中國人現象:由阿根廷說起

 

Chifa in Peru 一般而言﹐中國人在海外都是經營餐館為多﹐但阿根廷是個例外﹐中國餐廳在這裡不怎麼受歡迎﹐於是這裡的中國人只有另謀出路﹐開超級市場去。我抵達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首晚﹐在住的地方附近找超市﹐碰到的第一間超市就是中國人開的。後來我在市內轉﹐發覺很多超級市場都是中國人做老闆的。

原來中國人在阿根廷幾乎壟斷了超市業務﹐據當地一份雜誌的報導﹐中國人在全阿根廷開設2500間超市﹐每年估計有十億美元的收入。另外﹐2001年《人民日報》英文版報導﹐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四千間超市中﹐有1﹐800間是由中國人經營﹐可見中國人在當地的勢力。 

因為中國人勢力慢慢長﹐布宜諾斯艾利斯在Belgano區開始有唐人街的形成﹐我去看過﹐只有兩條街左右﹐每條街零散地開設了幾間中國商鋪和餐廳﹐還有一間華人學校﹐規模和倫敦的唐人街相比﹐有天淵之別。但可以感到華人勢力正冒起﹐事實上唐人街設在Belgano區就不簡單﹐因為這個區是高級住宅區﹐華人在這個區生活和工作﹐證明財力不弱。

當地華人告訴我﹐這是他們幾代人努力換來的成果﹐中國人能在當地雄霸超市市場﹐一是因為靠鄉親幫助和關照﹐結果越開越多﹔二是發揮中國人的勤奮精神﹐工作時間長﹔三是以低價入貨和賣貨﹐採取薄利多銷的政策。  正因為中國超市越開越多﹐生意亦越來越難做。我和一個超市的老闆娘傾談﹐她慨嘆生意難做﹕『你看看附近有多少超市就該明白。』 

其實﹐中國人在阿根廷經營餐廳的也有﹐但不是打正中國餐館的旗號﹐而是開一些自助餐式的餐廳﹐提供阿根廷和中西式食物﹐一般價格在五六美元之間﹐食物任取﹐酒水則另計。我在阿根廷第二大城市Cordoba經朋友介紹去了一間類似的自助餐餐廳﹐有廚師即時明火煮食﹐包括阿根廷人鍾愛的意粉和牛排﹐另外還有各式準備好的冷熱食物和甜品。餐廳由中國人打理﹐做得極成功。 類似的餐廳我在阿根廷逗留期間就碰到過幾間﹐都是中國人做老闆。想是中國人重鄉情和親情﹐鄉里親戚之間互相幫助﹐把一間間運作模式相似的餐廳辦起來的。 

不過我聽當地的阿根廷朋友說﹐這裡的人對中國人很有成見﹐例如會認為中國人吝嗇﹐開超市的為了節約用電﹐把雪櫃的電源拔掉﹐出售壞了的貨品等等。 

以上說的是阿根廷﹐在南美其他國家例如厄瓜多爾和秘魯﹐中國人仍然以開餐廳為主﹐而且情況和阿根廷正好相反﹐十分受歡迎﹐受歡迎的原因之一就是價錢便宜﹐甚至比很多當地餐廳便宜﹐主要是提供炒飯和炒麵﹐另外雲吞湯亦是主要菜譜﹐特別受當地中下層人士歡迎。由於受歡迎﹐很多掛名是中國餐廳(在秘魯和厄瓜多爾﹐中國餐廳稱為Chifa, 我問過很多人﹐都不解其出處) 的餐廳其實都不是中國人經營。 

記得在秘魯的北部城市Trujillo逗留時﹐久未嚐過中國菜﹐見到Chifa的招牌就走進去。已是黃昏時間﹐裡面擺了幾張木檯凳﹐燈泡散著黃光﹐牆上掛了幅財神爺的巨照﹐招財貓則放在一個當眼的位置。走出來招呼我的是一個秘魯人老闆﹐笑臉迎人﹐我點了碗淨雲吞。 

那碗雲吞來了﹐大大一碗﹐不過雲吞的餡料可不是一般的蝦和肉﹐而是淨肉碎﹐吃下之後﹐只感到滿口水煮的肉﹐十分難吃。一大碗雲吞我吃了少許就走了﹐心裡對餐廳老闆滿不好意思的﹐怕他以為我這個人對食物太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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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美之旅

示威遊行比天大:阿根廷

時間﹕星期五上午十點鐘﹐地點﹕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繁忙大道Avenida Leandro N. Alem。我在往中央郵局的途中。

奇怪﹐整條路都給封了﹐這裡那裡站著嚴陣以待的警察和記者﹐原來是有示威遊行。遊行人士或站或坐﹐有上千人﹐正等待隊伍出發。他們皮膚黝黑﹐臉上刻劃著戶外工作留下的痕跡﹐手中舉著或拿著爭取工作機會和勞工保障的標語。

為了讓隊伍經過﹐當局不僅把Avenida Leandro N. Alem的道路封了﹐同時把和Avenida Leandro N. Alem交界的更車水馬龍的Avenida de Cordoba的車輛全截住﹐等上以千計的遊行長龍經過﹐一分鐘﹐五分鐘﹐司機開始煩躁﹐不斷鳴喇叭以示不耐煩﹐七分鐘﹐八分鐘﹐喇叭聲此起彼落﹐九分鐘﹐十分鐘﹐遊行隊伍的龍尾才出現眼前﹐當警察把路解封時﹐攔路用的橙色雪糕筒還未完全搬走﹐被堵住多時的巴士和的士已迫不及待飛奔而出。

多匪夷所思﹐這是周日星期五﹐是早上最繁忙的時刻﹐市內最繁忙的道路竟會被封了或堵住﹐有警察為之護航﹐只為了爭取勞工福利的遊行隊伍。這在很多地方﹐絕對是不可思議的。我來自的香港﹐封路遊行只會在星期天發生﹐平日要封路只為了讓遊行隊伍經過﹐且是途經市中心﹐簡直是天方夜談。

為了方便示威﹐阿根廷政府不僅封路﹐連地鐵也封。有晚我在總統府附近﹐本想在就近的地鐵站搭車回家﹐卻發覺總統府四週架起了圍欄﹐那個地鐵站口被圍了進去﹐根本無法接近﹐初時還以為是甚麼達官貴人到訪﹐所以要封路﹐後來問了在場的警察﹐才知是因為總統府門前的五月廣場有示威遊行﹐所以把地鐵站關了﹐要搭地鐵﹐步行至下一個地鐵站吧﹐那位警察說。

我想看個究竟﹐於是抄路直奔總統府前面的示威聖地﹐五月廣場。未到廣場﹐就聽到強勁的現場音樂澎湃如潮水湧過來﹐沿音樂源頭探索﹐發覺竟然是來自在拐角處大廈的頂樓。頂樓四層高﹐有露臺向街﹐有個穿裙子的女孩站在陽臺向下望﹐玩音樂的人沒有現身﹐但音樂不停地如洪水般由內而外暴發出來﹐樓下站著幾個警察﹐釘著樓頭望。這就是示威的地方﹖

迎面走來一群疲態畢現的青年男女﹐手中拿著一些標語﹐似是離開集會現場﹐我霎時有種超現實的感覺……帶著超現實的糊裡糊塗和夢幻﹐我和他們擦身而過﹐繼續向五月廣場方向走。

嘩﹐廣場上人頭湧湧﹐情緒高漲。在白色聚光燈處有人演講﹐在控訴著二零零四年十二月一場的士高大火無端奪去了二百個年青人的生命。在廣場的每個角落﹐都坐著和站著一堆堆人﹐他們神色凝重﹐有的在胸前舉著死去或失蹤兒女/朋友的照片。

廣場中央豎著一柱白色紀念碑。在悲亢的宣討聲中靜默。

那樓頭音樂沒有斷過﹐在廣場清晰可聽見。(這是示威的一種聲音嗎﹖)

之後遊行隊伍浩浩蕩蕩離開廣場﹐走向廣場前延伸的大道﹐一直地穿街過巷﹐穿越警察早已為他們封了的市中心大馬路。這是晚上的布宜諾斯艾利斯。

阿根廷的人民力量可真大﹐我不無感嘆﹐二十多年前這個國家還是軍政府獨裁統治呢。這幾年左思潮直捲南美洲﹐委內瑞拉總統查偉斯的上場和統治是一個明證﹐現任阿根廷總統Nestor Kirchner亦是左派人物﹐他和美國死敵的查偉斯關係緊密﹐兩個國家在2005年8月簽定了三億美元的合作協議。另外﹐在玻利維亞和厄瓜多爾﹐群眾運動轟轟烈烈﹐總統亦被迫下臺。哲古華拉的肖像橫掃拉丁美洲﹐在秘魯的的士﹑在厄瓜多爾的餐廳和玻利維亞的街道﹐我隨處可以見到。

我不相信人民力量可以即時解決一個國家根深蒂固的問題﹐以及面對國際洪流的種種衝擊﹐但至少昭示了轉變﹐昭示了希望。這總比不理現實的環境﹐一味呼籲建設和諧社會的地方﹐讓人活得實在。